感恩生命(感谢生命 文/杨水河)
这是一个日丽风和、姹紫嫣红、国色竟艳、群芳吐蕊的季节。
这是一座当年苏轼曾受命为官的城邑；是一座在豫西大地上率先撤县的新兴城市；是一座发展不乏大手笔、令人耳目一新的地方。
汝州市
这是一家古朴素雅的酒店雅间，今天的东道主是我们久别四十余年才相逢的、尊敬的郭玉卿老师。郭老师早早地已到大门口满面春风地迎候“客人”。我们的一双双手被老师紧紧地握住，久久不愿松开。面色依然未老、眉宇间朝气尚存的郭老师，据说不胜酒力，但他或许喜欢收藏。眼前斟上的是他珍藏多年、名冠古今、四海闻知的国酒茅台。
俗话说，好饭不怕晚，酒老香愈浓。何况又是国宝呢？这不，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——拿来招待我们这群弟子（同仁）了。
今天的座次，没有官场位阶的尊卑；也没有应酬惯常的约定俗成；唯一仅剩的是师生的有别，年岁的长幼。大概笔者搭的是恢复高考当年参考、约属末班车之故，因而有幸紧挨上座的郭老师一一还是当初那个儒雅、敦厚、学、谦虚的郭老师。虽然我们毕业后不久，他就被提拔到了校长的领导岗位。
郭老师（右一）
祝酒词中，他深情说道：四十多年了，早就想好一肚子的话，真见了面却不知从何说起。是啊！一群令他欣慰、恢复高考制度后的首届弟子；寒窗、饥馑；苦学，不倦；师生，兄弟；过往，眼前。只听得郭老师反复说着一句话：当老师真好！当老师真是美！笨拙得像位老农在看着自己亲手播种、耕耘、浇灌而成的庄稼登场收获一样，喜形于色，自言自语，情不自已。
一旁颇有同感的同学王治通也紧接道：是呀，是呀！咱豫西的各个县的学生，一听说老师去了，那是热情得不得了！平日不喝酒的郭老师，对弟子们的敬酒却不推辞，一饮而尽，留下的是在眼眶里打转的泪花。
一个午间，真情流淌在杯盏间，厚意激荡着脑际耳眼。大家嚼的无不是书香味，饮的都是师生情。大约一个小时后，郭老师又是亲自下楼，送出门外，和一个个弟子握手言别，依依难舍。
汝州风穴寺
随着现代科技的日新月异，交通的迅猛发达，社会上的人际交往、交集变得日益快捷方便。同学、同事（朋友）或相约团聚，或结伴出行，花费上的“AA制”已属常规，彼此都乐意接受，相互少了负担。甚至在年轻人中更为流行，连夫妻间也是“AA制”的亦不鲜见。不曾想大行其道的惯常机制，这次的春日行竟运转不灵了。在告别郭老师之后，接着是同窗王志强的一路陪同，悉心接待。无论是参观当地丰厚的历史遗存，人文景观，还是城市建设的科教园区，或中央公园，或碧水沙滩。趁志强回家休息或忙着其他的机会，我们悄悄地把饭店和旅馆的费用结了。当这位好客和实在的同窗得知后，不由分说，硬是“逼”着收银把钱再一一重新退回到我们的微信上。虽然我们再三解释大家遵从的“AA制”由来已久，改变了不妥。可他仍旧全然不顾，“一意孤行”。他动情地说：“这么多年了，一块儿来看我，我不管你们是啥规矩。”此时的大家，除了由衷的感动，还能说什么呢？这里绝不是早已今非昔比地多花或少花了几个钱。
汝州农家新居
此次春日之行的第二个高潮，继而出现在近百公里之外的汝阳县西泰山脚下。在参观了历史传说鬼谷故里、鬼谷子教授孙膑、庞涓的鬼谷子洞、纷纷连发感慨中，车子穿过沟壑绿廊和郁郁葱葱的山间公路，来到了花开时节红似火的杜鹃之乡，走近华夏始祖炎黄二帝。当下的杜鹃或初绽芬芳，或含苞待放，可有些性急的槐树枝叶间已微露雪花。
汝阳云梦山鬼谷子洞下合影
既是主人又是同窗的王铁铮、李建立和校友翟灿文细致入微，做好了各项准备。邻着公路、以花丛为院墙的农家乐里，二层小楼的十多间全是客房。一间较大的房间为餐厅，院子里辟为了“戏台”和“剧场”。天色未晚，接风席已经开场。一张张餐桌上摆的是炖土鸡、槐花炒鸡蛋、烧拳菜、玉米粥等；杯里斟的是当地顶级琼浆。又是个开怀畅饮，又是个情深意长。
尚待饭饱酒足时，院子里的另一“席”粉墨登场。这是铁铮夫妇精心策划的“篝火晚会”。请来的演员、乐队虽属业余，但演唱水平却不输专业（有主管部门颁发的“演出证”）。锣鼓开场，琴瑟共奏。随着板胡总领、浑厚激越的“过门”旋律，一曲豫剧《祖国的大建设一日千里》亮嗓润耳，赢来我们禁不住地掌声一片。《咱两个在学校整整三年》、《抬花轿》、《大登殿》……次第接续，好戏连台。
西泰山联欢晚会
为了联欢，主人再三邀请宾客加入。这下可难为住了我们这群老头、老太太了。口里说没有准备，实际上就没啥可准备的。五音不全，唱戏不会，准备啥？还是班长李惠民紧急关头，挺身而出。一段“二八”板的《洼洼地里头好庄稼》，高顶低唱，吻弦随乐，嗓音洪亮，渐入佳境。为众人解了围，不致同学们太过尴尬。
年近古稀的同学合唱
又一阵欢笑声中，有人建议合唱，这才使我们这帮老家伙们壮着胆子起座上场。不会新歌唱老歌，不会“流行”唱传统。那就唱我们的青春歌曲之一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吧。于是和着伴奏，沉在心底的“大海航行靠舵手，万物生长靠太阳……”的歌词脱口而出，歌声立刻回荡在春宵的山谷旷野间。接着又是一首那个年代老幼妇孺耳熟能详的《打靶归来》：“日落西山红霞飞，战士打靶把营归、把营归……”这句句从老者口中唱出的老歌，实在说不上悦耳，较之刚才那些演员可谓天壤之别，可依然赢得了阵阵喝彩；赢得了大山的和鸣；二帝的点首；连夜空也笑弯了腰，止不住泪珠串串，雨点潇潇。我们中无不象忘情的孩子一般：此夜属何宵？今夕是哪年？此夜属吾宵，今夕是吾年。
不知是因为我们的到来，还是天公的有意为之。贵如油的春雨昨夜到翌晨，飘飘洒洒，淅淅潇潇；潜夜入土，时断时续；高山峻岭、稼禾林木都惬意地吮吸着，被爱抚般地滋润着。考虑到山道湿滑、不宜攀登和客走主家安的缘故，我们在雨中绕着风情小镇走了一圈后，还是辞别了盛情的主人，决意提前返回。当我们想商量支付花费时，铁铮同学就不让我们的话出口，断然回绝。并把话题引向他处。
原本说好直接返回”老店”，谁也没想到半路上又杀出个程咬金。途经栾川时，本意问候下这里的同窗宣廷瑜，岂知他得知大家要路过他的“地盘”，说啥也得和我们见个面。推辞不掉，无奈从命。相见是在那座名闻遐迩、全域旅游示范县城。空气清新，大地如洗；花团锦簇，小桥流水；“丹青”铺展，宛若仙界。
没到饭点，廷瑜却已备齐。同行者中有的大半年前才见过面，可依然如久别重逢，亲热有加。地方小吃不小；家常味道不俗；故旧之谊尽在杯中。遥想当年，挥斥方遒；青涩轶事，引笑不断；同窗之谊，共话绵绵。终了言別，“AA制”的规矩谁也不敢再提了。
新近通车、铺设在山腰、隧道和耸立的高架桥上高速公路蜿蜒其间；头顶的灰暗云层浓重硕大；天地间的一切都被笼罩在烟雨雾霭中。满目翠绿，四野苍茫；大地安详，万物静谧；充斥耳鼓的是车轮摩擦路面的嗡嗡声响。此时，车上所有的同行者，似乎都在收获着此行古老遗存、山青水秀的愉悦，更被此行朝朝暮暮的君子之交、师生同窗之情感动着，感奋着。
其实，君子之交或许比水更清；师生同窗之情也比海更深，比地更阔。庆幸这千金难买的优良传统、淳朴真情还顽强地赓续着，传承着！因为当下的交往交情掺杂了太多的功利、铜臭和虚假。
感谢上苍，赐予了人间良辰佳境，春光无限！
感谢生命，给予了我们青春长驻，时光美好！（杨水河/文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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