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谒的意思(以曾、张应制词与苏、柳感事词为例,谈宋词艳科之外的政治功能)

王婧伊 综合资讯 2022-10-31 17:47:20

前言

古人常有“文谒”、“诗谒”一说。这里的“谒”,便是“拜访”的意思,通常是下对上的行为。诗谒、文谒,说白了就是希望通过诗文以上位者得赏识,援引名用,即“自荐书”。李白有作《与韩荆州书》一文,大谀韩朝宗而自荐;唐·张固《幽闲鼓吹》也有记载白居易“诗谒”顾况的一则掌故::“白尚书应举,初至京,以诗谒著作顾况,顾睹姓名,熟视白公曰:‘米价方贵,居亦弗易。’”。宋词虽然被称为“小道”、“艳科”,但既成为广泛流传于文人阶层、庙堂之上的文学体裁(且不论是音乐文学还是独立文体),也一定程度继承了“诗谒”的功能,除此之外,词人还会因词作流传而获闻于上后,对仕途产生了各种影响,本文即以兴感词和进制词为例,谈谈宋词在艳科之外特殊的政治功能。


谒的意思(以曾、张应制词与苏、柳感事词为例,谈宋词艳科之外的政治功能)


曾觌、张伦应制作词而“各得宣赐”

词体为词人刻意用于政治功能的情况,其实就是作为“应制词”而出现的。论宋代的应制词,我们不得不先谈谈杨慎的《词品》,《词品》卷四是有关于词人媚上的四则记载,分别是“曾觌张抡进词”、“雪词”、“月词”、“潮词”,但有意思的是,按张仲谋先生的考证,这几则掌故是杨慎自周密的《武林旧事》中节录,甚至是截去了最重要的部分-------对背景的记录以及对当时情况的综合描述。按《武林旧事》记载如下:“回至清妍亭看茶蘼,就登御舟,绕堤闲游。倚阑闲看,适有双燕掠水飞过,传旨令曾觌赋之,遂进《阮郎归》。”又记云:“既登舟,知阁张伦进《柳梢青》云云....曾觌和进云云。各有宣赐


谒的意思(以曾、张应制词与苏、柳感事词为例,谈宋词艳科之外的政治功能)


从叙记载看,“曾觌张抡进词”其实是分成了两部分,第一部分是“传旨令曾觌赋之”,即应制部分;第二部分则是争相媚上的部分,即张伦与曾觌争相制《柳梢青》的部分,杨慎《词品》的记载,将周密在这之前游赏禁中的背景全作删减了,这显然会给人一种错觉是“词为应制作”是理所应当的;同时也会让后人错误的估计词在两宋的地位---------要知道曾觌张抡进词并非是在什么大场合,而是配合圣上“遣兴娱宾”的助兴罢了。但我们从周密的记载中,便能清晰的看到,宋代词人在作艳科之外,还可以借此获得一定程度上的政治功能,即便仅是“各有宣赐”,但其意义不可谓不大。


谒的意思(以曾、张应制词与苏、柳感事词为例,谈宋词艳科之外的政治功能)


同样的,杨慎记的“雪词”、“月词”、“潮词”,一并都是摘取自《武林旧事》,同属于应制而获赏。但与“曾觌张抡进词”不同的是,后三词强调了主题和技术性。“雪词”事是节使吴琚作《水龙吟》咏雪词而受赏,其词云:紫皇高宴仙台,双成戏击璚苞碎。何人为把,银河水剪,甲兵都洗。 玉样乾坤,八荒同色,了无尘翳。喜冰消太液,暖融鳷鹊,端门晓,班初退。 圣主忧民深意。转鸿钧、满天和气。太平有象,三宫二圣,万年千岁。 双玉杯深,五云楼迥,不妨频醉。看来不是飞花,片片是、丰年瑞。《水龙吟》

这首词算不得什么佳作,但它成功之处便是在于内容,周密记录了这首词的背景(杨慎略过),是“末初,雪大下,正是腊前,太上甚喜。官家云:‘今年正欠些雪,可谓及时’太上云:“雪却好,但恐长安有贫者”...又移至明远楼,张灯进酒。节使吴琚进喜雪词《水龙吟》”,我们看词中,一段“ 圣主忧民深意”照应的是太上的忧虑,“看来不是飞花,片片是、丰年瑞”则是以瑞雪兆丰年来迎合官家,以“喜雪”为题,歌功颂德以咏太平,这才使得“太上大喜”,甚至引发了“太后本宫歌板色歌此曲入酒”的下文。


谒的意思(以曾、张应制词与苏、柳感事词为例,谈宋词艳科之外的政治功能)


“雪词”是靠内容迎上,那么“月词”就是凭词辞新奇而使龙颜大悦了。“月词”又是曾觌作,其词云:素飙漾碧,看天衢稳送,一轮明月。翠水瀛壶人不到,比似世间秋别。 玉手瑶笙,一时同色,小按霓裳叠。天津桥上,有人偷记新阕。 当日谁幻银桥,阿瞒儿戏,一笑成痴绝。肯信群仙高宴处,移下水晶宫阙。 云海尘清,山河影满,桂冷吹香雪。何劳玉斧,金瓯千古无缺。(《壶中天》)

这首词章法到算不得有多特出,不过是以大而小,自月光之明照而阐发的线索,但他妙就妙在最后一句“何劳玉斧,金瓯千古无缺”,以月圆而喻社稷,以“千古无缺”而谀之,玉斧用吴刚事又隐兵事,表示了今上的仁德天下亚服,不需要大动干戈也能江山完整传续千古,这么说圣上能不龙颜大悦吗?-----“上皇大喜,曰:〔从来月词,不曾用金瓯事,可谓新奇。〕赐金束带紫番罗水晶碗。 上亦赐宝盏。至一更五点还宫。是夜,西兴亦闻天乐焉。

据上,我们发现,词虽然能够获得特殊的政治功能,但这种途径比之白居易等人的诗谒,格调却低了太多,应制词人的形象也仅为小人谄媚之态---------从这个方向来看,也就怪不得王安国讥晏殊作小词了。



苏、柳感事作词而影响仕途

除去专做应制而媚上的词人、词作外,还有一部分词人也因词作而对其仕途产生了影响。值得一提的是,这种影响却不是唐皇对李白、对白居易“因诗才而青眼”一般,而是一些“意料之外”的状况。苏轼有一首《水调歌头》传名甚广,其词示下:明月几时有,把酒问青天。不知天上宫阙,今夕是何年。我欲乘风归去,又恐琼楼玉宇,高处不胜寒。起舞弄清影,何似在人间。O转朱阁,低绮户,照无眠。不应有恨,何事长向别时圆。人有悲欢离合,月有阴晴圆缺,此事古难全。但愿人长久,千里共婵娟。


谒的意思(以曾、张应制词与苏、柳感事词为例,谈宋词艳科之外的政治功能)


本词有小注,云:“丙辰中秋,欢饮达旦,大醉。作此篇,兼怀子由”,丙辰年中秋,即宋神宗熙宁九年,这个时候恰恰是在苏轼外放密州的第二年。这首词按胡仔的说法是“中秋词自东坡《水调歌头》一出,余词尽废”,但我们关注的重点倒不是谈这首词的好处,而是它背后的故事。鲖阳居士的《复雅歌词》有援引《岁时广记》三十一的一段掌故,是云:“是词乃东坡居士以丙辰中秋欢饮达旦大醉,作〈水调歌头〉兼怀子由,时丙辰熙宁九 年也。元丰七年,都下传唱此词。神宗问内侍外面新行小词,内侍录此进呈。读至〔 又恐琼楼玉宇,高处不胜寒〕,上曰:〔苏轼终是爱君。〕乃命量移汝州”,这就是很典型的简在帝心了。我们却不必当神宗特是因为这首词而命量移汝州,但不可否认的是,此词此句让神宗找到了“由头”。

谒的意思(以曾、张应制词与苏、柳感事词为例,谈宋词艳科之外的政治功能)


当然,词作闻见于帝听,不见得就是好事,神宗因词及轼是念其“终是爱君”,但另一位词人就没这么幸运了。同样的在《能改斋词话》中,也记录了柳永的“悲惨人生”,“初,进士柳三变,好为淫冶讴歌之曲 ,传播四方。尝有鹤冲天词云:〔忍把浮名,换了浅斟低唱。〕及临轩放榜,特落之 曰:〔且去浅斟低唱,何要浮名。〕景祐元年方及第。”,不过这则掌故,真实性是有待商榷的,因为出现了因果颠倒的状况,柳永《鹤冲天》词如下:黄金榜上,偶失龙头望。明代暂遗贤,如何向?未遂风云便,争不恣狂荡?何须论得丧。才子词人,自是白衣卿相。烟花巷陌,依约丹青屏障。o幸有意中人,堪寻访。且恁偎红翠,风流事、平生畅。青春都一饷。忍把浮名,换了浅斟低唱。


谒的意思(以曾、张应制词与苏、柳感事词为例,谈宋词艳科之外的政治功能)


柳词开句便是“黄金榜上,偶失龙头望”,这显然是落第后的遣怀所作,并非是因此词而被奉旨填词。然此说虽野,不过柳永确实有干过进词以改官之举:他找过晏殊,但被晏殊呵斥(公曰:“殊虽作曲子,不曾道‘彩线慵拈伴伊坐’。”柳遂退);也过进献新词《醉蓬莱·渐亭皋叶下》以颂圣,但这首词便出了大问题,其中“渐”便用的不合上意,往后的“宸游凤辇何处”跟御制的《真宗挽词》不谋而合又出一句“太液波翻”-----太液池的典故一般用汉武帝事代指宫苑之内(王沂孙《眉媚》:太池液犹在),云“波翻”不异于自绝于人前了.....

耆卿方冀进用,欣然走笔,甚自得意,词名《醉蓬莱慢》。比进呈,上见首有“渐”字,色若不悦。读至“宸游凤辇何处”,乃与御制《真宗挽词》暗合,上惨然。又读至“太液波翻”,曰:“何不言波澄!”乃掷之于地。永自此不复进用。宋·王辟之《渑水燕谈录》卷八-------用今天的话说就是“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”....




结言

总而言之,词在宋代虽然是遣兴娱宾的“音乐文学”,但因为它的流传度之广,也使得它具备了“敲门砖”的初步形态------即便是敲的这个门不大正,终归还是有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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